第(1/3)页 晌午过后,村里几个壮劳力吆喝着号子,深一脚浅一脚地抬起那口薄棺,走向老陈家位于后山,被积雪覆盖的祖坟。 作为兄弟的陈冬河也帮忙扛了一肩,算是送这位可怜的堂哥最后一程。 没有道场,没有唢呐,只有沉默的送行队伍和几声压抑的叹息。 黄土很快掩埋了一切,一个新隆起的,小小的土包,便是陈木头在这世上的最后印记。 北风卷着雪沫,打着旋儿,呜咽着掠过坟头。 回村后,在陈冬河家院外临时支起的几张破桌上,摆了些饭菜。 猪肉白菜炖粉条,辣炒萝卜干,咸菜疙瘩,高粱米饭。 简单但是实在,算是答谢帮忙的村邻。 刘素芬换上了一身浆洗得发白,打着补丁的旧衣,牵着两个懵懂的孩子,“噗通”一声跪在了院当间冰冷的地面上,对着几桌帮忙的村邻,重重磕下头去: “陈家的老少爷们,左邻右舍的叔伯婶子们,我刘素芬……谢大家了!” “要不是大家伙儿搭把手,木头他……他连个囫囵的发送都难……” 她声音嘶哑,泣不成声,额头触地,久久未起。 两个孩子也跟着娘亲,懵懂地磕着小脑袋。 她抬起头,泪眼婆娑地看向站在门边,沉默如山的陈冬河: “冬河兄弟,以后……以后我出去挣命,俩孩子……就托付给你,多费心了……” 这话,是说给陈冬河,也是说给所有村邻听的。 是托孤,也是公示。 借此断了某些人可能的闲言碎语。 陈冬河迎着众人的目光,上前一步,声音不高,却字字清晰,落地有声: “放心。是我老陈家的人,就没人能欺负。” 这是承诺,也是警告,目光扫过人群,带着无形的压力。 几个原本可能嚼舌根的婆娘,被他目光一扫,都讪讪地低下了头。 刘素芬的眼泪再次决堤,对着陈冬河的方向,又是“咚咚咚”三个响头,额头沾满了尘土,留下红印。 “……谢谢!” 第(1/3)页